诗篇→请允许我向身体里塞满欲望
记·
得·
之·
诗·
按简介,作者没有以文学期刊发表过。按简介作者尚未到18岁;如是这样,这些诗作——显得成熟、早熟的它们有些应作于16岁17岁。
当然,这些诗作,编、读、评、写诸方都会自有看法。不说也罢。这里只是部份,另部份,拟荐颓荡微信平台(tuidang2015)
▎ 坐牢
请允许我向身体里塞满欲望
棉花长在秋天
丰满的胸,臀部都是软绵绵
谁也不能用力去爱
我已收买了整亩田地里的仓鼠
不必再胆战心惊
铁笼外的景色都在脚下,不停地跑
人人都要称赞滚轮转动的美妙
那种无目的的坐牢
▎ 游荡的风动作轻缓一点
很荣幸,向鹦鹉学舌
不同国家的语言和爱情,都是色彩斑斓
请你用一百种方式爱我一遍
成为你的情人后,有那么多快活的日子
沐浴后,不毛之地练习生长植物
光滑的身躯有了遮蔽,野兽展示如何交配
什么时候,游荡的风动作能轻缓一点?
我有多少善良,就有多少凶恶
轮子碾压过尘土,寺庙的钟声响了
一声高过一声
▎ 身份证
在一堆杂物中打捞自己
那张小小的卡片,包括性别,出生年月
户籍所在地,都证明
在这片土地上
我们,是合法地活着
▎ 壁虎
壁虎不停地断掉尾巴,不停地长出新的
一次次忍痛重生自己
把它研磨成粉,父亲服下
不久后,他的身体里养育了无数条壁虎
每当走投无路时
父亲,就可以断掉一条尾巴
▎ 今天
醒来,弗洛伊德躺在身旁
阳光照在单人床上,我想在温柔背后藏身
女巫的长头发肆意散着,无意侵犯藤蔓
享受一座山谷,有时轻抚脖子
一场梦就这样窒息
需要一团火再次证明,我心如死灰
许多次,同陌生人握手,交谈,接吻
雨水不弄声色的强奸了路人
这座城已全身湿透,打伞毫无意义
之后的时间里,我的青春正破土而出
十几年,都在做着同一件事情
柳絮成就身体里的一场大雪,白了头
我早已负债累累,蝴蝶划过花园里的墓碑
一块石头还未真正雕刻出雷雨的痕迹
▎ 高速公路
婴儿的眼睛里,随时立着一面镜子
帮助另一个自己练习走路
穿过隧道,白昼发育地更加丰满
有时故作深沉,天就阴了
上帝打开了手电筒
这世间的人啊,都在小心赶路
▎ 大海在摇摇晃晃
不可否认,我愿意打开另一个春天
愿意同月亮潜进水里密谈
愿意影子折射出海面的一座孤坟
我爱这世间的空旷
眩晕中,找不到一丝持久的光
身体机能都在反抗,蓝,在逐渐褪色发白
人至中年,孤独都是自己的
父亲是一条渔船,大海在摇摇晃晃
撒下渔网时,风暴骑着快马
还没有下达命令之前
这可恶的长鞭,已伸到脊背上
▎ 阳光是朴素的
一只飞蛾在房间里乱撞
没有火让它扑了,打开窗户
就落在乌鸦的羽毛上,幻想着黑暗
蹲在墙角的铁器,依旧锈迹斑驳
昨天的恨又增添一点
不能再多了,粮食长在碗里
手指敲打着碗边,就能蹦出无数颗星星
我有许多姐妹阿,都可以嫁给你
在黄土地上进行劳作
你只需要含着柳叶吹曲子,吃井的水
终将会汹涌的
▎ 无题
手里拿着第十车厢的票,座位靠窗
某个春天的早晨,大片油菜花突然跑起来
蜜蜂一定还在原地打转
数不清有多少次,沿途与坟墓擦肩而过
新坟,旧坟,长着野花,落在树下
我不相信他们当中有人真的睡着
每到一站,上车和下车的人互相拥挤
长长的列车,相遇的人太多
站台里突然起风了
我不由自主的后退两步,为什么
爱过的男人中,没有一个陪我坐过火车
▎ 人民广场
车颠簸在太阳的眉眼上
她一笑,我们就震动一次
五脏六腑在声音中,缩小或放大
路边有许多小吃摊
ktv和招牌醒目的小旅馆
车从不停下来
与一个个完整的人间
擦肩而过
我算计了多少株草阿
才换来这个春天
我们去往外地,去和陌生人相爱
事实上,我不想做一个好女人
也不愿成为一个坏女人
▎ 他们从不为自己写诗
我要写上许多诗
给种菜的
卖菜的
盖房子的
拆房子的
扫大街的
餐馆洗碗的
端盘子的
给吊兰,给绿萝,给万年青
给路边盛开的小野花
给蚂蚁和臭虫
……
他们从不为自己写诗
▎ 无法拥有你的时候,我渴望你之3
坐在沙发上,影子跟着陷进去
光线终于不再那么单调
四个季节,没有可以收留落下的生命
为此而感到羞耻
我在你怀里,去往更深的地方
任何一个器官都在试探
却不敢叫出你的名字,我怕一喊
你便会答应
▎ 哀乐
有人在夜里窒息,再也无法进入睡眠
还要多久,露水凝聚成足以
坠落的水珠
清晨,附近学校的广播准时响起
石子之间摩擦发出声音,月亮的光辉
分散开,奔丧人醒过来
在两个世界的边缘,除了哀乐
再也没有什么
能拉近人们的距离
▎ 月光客栈
我居住的地方一个人也没有
夜晚,在窗边,一层一层把自己脱掉
寒风在我耳边喘息,有些急促
植物迅速凋零,又长出新叶,模仿我
我的动作十分缓慢,世界上有太多个我了
月亮也不止一个,全部挂在天上
我可以指向天空让它们消失
但我无法指着大脑,让自己也消失
▎ 黑
客车驶过地域间的每一级台阶
晃动着把远方拉黑,我的身体也在晃动
不会晃出一座城市来
窗外所有物体保持原样,静止
只有路在走
▎ 麦子黄了
让我再躺上一会,躺一小会
制作成标本,在手术台上独立行走
手里端着高脚杯,吸烟,摇晃着红色
我躺在床上,小声的呻吟
看今年的天气又黄了一番
麦子一波波向外生长
养鸡场里传来打鸣声,尖嘴啄去
不纯正的毛色,谷子里灌满空气
工人疏通着下水道,水流停止了呼啸
往里倾斜的太阳被大山吞进肚子
不断有回声,敲打一个不完整的生命
就连土地也变得,更有韧性
只是,我还没来得及去生长
还没来得及好好看看你,就把头
一点点,埋进了另一个故乡
▎ 无法永远看见的明亮
风燃起的芦花,生出白色火焰
沉迷于柔软的内心
拥有不完整的日子
背靠山脉,有云朵落进水里
融化,并且熄灭一场雨
一只手挑起的麦田,并不沉重
趟过激流,我去远方
那里有无法比拟的深处
▎ 二月十四的情人节
从这条街到另一条街
路边,堆满玫瑰花
包装精美,甚于一朵花的本身
花香溢进人群,溢进不宽敞的马路
使人群更加拥挤,互相推搡
那些牵手的情侣,逛街
手捧一大束花,停在树下接吻
耳边的喧哗,吵闹
在高潮过后归于平静
花瓣落满一地
水桶里剩下几支焉萎的玫瑰
它被一个中年男人买走
握在手中,单手骑车
▎ 分裂的爱情
如果来形容爱情
我愿意用分裂这个词
面对:白日,黑夜
一切,躁动的不安和性爱
美丽的人,我们的爱情
如同你的人格,将灵魂打破
安放至两个世界
不论是腰部以上,还是
腰部以下
▎ 六元旅店:201的年轻夫妻
住在201的,是对小两口
来城市打工,都是饭店服务员
凌晨时两人下班牵着手回旅馆
一路上,说着家乡话
桌子上还剩两个馒头
他们蹲着吃得很香
衣橱里没有一件像样的衣服
他说,等我给你买一柜子裙子
咱们就回家
▎ 叫魂
端一碗水,灵魂从当中走过
湿漉漉的在人间逛一圈,与自己打个照面
大风在吹,行人被吹的更薄
无谓地忘掉一些时间
我们只需要小声叫着名字
屋顶有雪破碎的声音
他们千军万马,正从某地赶来
这座小城的几十万人口
必然会惊起身体某处的尘埃
我们从不随意谈论爱
作者简介:记得,女;1998年8月生于江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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